Qwen创作的小说

小镇姑娘站在大宅门前,望着这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大门。青砖高墙爬满枯藤,黑漆大门上铜环锈得发绿,像干涸的血迹。她攥紧粗布包袱,指尖冰凉——明明头一回进城投奔姑妈,可这门环的纹路、墙缝里钻出的野草,竟让她心头一颤,仿佛昨夜梦里见过。三月的风卷着尘土扑来,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髻,辫梢还沾着老家田埂上的泥点子。“林家大宅”四个描金大字在门楣上泛着幽光,她咽了口唾沫,抬手叩了三下。

“哎哟!可算盼到你了!”门“吱呀”裂开条缝,姑妈裹着银灰缎面旗袍挤出来,圆脸堆笑,眼角却绷得死紧。她一把拽住姑娘的手腕,力气大得硌人:“快进来,外头风大,冻坏我这可怜的侄女哟。”话音未落,门缝里飘出股陈年樟脑混着霉味的酸气,呛得人喉咙发痒。姑娘踉跄跨过门槛,青石板天井冷得透骨,几片枯叶贴地打转,竟没半个人影。“下人们呢?”她怯怯问。姑妈甩帕子掩住鼻尖,嗓门忽地压低:“都使唤到后院去了,今儿个……今儿个不巧。”话没说完,二楼某扇窗“砰”地撞开,又“哐当”合上,惊得姑娘一哆嗦。

姑妈领她穿廊过院,脚踩在褪色的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。雕花木柱投下细长影子,墙角供着的紫砂花瓶空荡荡,瓶口积着灰。姑娘瞥见转角处闪过一抹蓝布衫——是丫鬟?可再定睛,只剩穿堂风卷着灰絮打旋。“姑妈,刚才那人……”“眼花了吧?”姑妈突然笑出声,指甲掐进她手背,“这宅子大,难免有老鼠窜呢。”她被塞进西厢房,门轴“嘎吱”呻吟。屋里倒收拾得齐整:红木拔步床挂着素纱帐,八仙桌上摆着青瓷茶具,可枕套泛黄,掀开一角竟有几根黑发缠在绣线上。窗外老槐树影子爬满窗纸,风过时,枝桠像枯手抓挠玻璃。

夜饭摆在外厅,姑妈独占主位,夹菜筷子总往她碗里堆:“多吃点,瘦得跟竹竿似的。”油灯噼啪爆响,灯影在姑妈脸上跳动,那笑容忽明忽暗。姑娘低头扒饭,米粒硌牙——掺了沙子?她刚想问,忽听头顶“咚”一声闷响,似有人赤脚跑过楼板。姑妈手一抖,汤匙“当啷”掉进碗里。“……楼上漏雨了。”她干笑两声,舀汤的手却直哆嗦。后半夜,姑娘被窸窣声挠醒。门缝底下渗进一线微光,影子晃动,像有人贴着门板挪动。她屏住呼吸掀帐,光灭了,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
天蒙蒙亮,她溜到后院想找水漱口。井台边晾着件月白衫子,水珠正往下滴,可昨夜分明没见人洗衣。她伸手一碰,布料冰凉刺骨。转身时踢到个陶罐,罐口塞着破布,掏出来竟是半块发霉的桂花糕——和她离家前娘塞进包袱的那块一模一样。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,她冲回房反锁上门,却见枕上多了张皱纸条,墨字洇得模糊:“快走,他们改了你的……”最后两字被水渍糊成黑团。院墙外传来乌鸦嘶叫,她攥着纸条缩进床角,外头姑妈的哼歌声悠悠飘来:“……三更天,莫回头呀……”


姑娘A缩在拔步床里抖了整宿,天亮才敢睁眼。纸条早被她揉成团塞进鞋底,可指尖残留的墨臭像毒蛇钻进鼻腔。姑妈今早端来燕窝粥,笑得眼尾堆出细纹:“昨儿受惊了吧?这宅子老啦,虫鼠作怪。”她舀一勺吹气,粥面浮着油花,底下却沉着粒黑芝麻——分明是昨夜井台捡的霉糕渣。姑娘A低头咽下,喉咙发紧:“姑妈,楼上……”“楼上锁着呢!”姑妈突然拔高嗓门,瓷勺“啪”地磕在碗沿,“你姑父走后,谁也不许上去!”话音未落,楼梯方向“咚咚咚”响起皮靴声,又戛然而止。

入夜更瘆人。姑娘A刚吹灭油灯,走廊传来“嗒、嗒、嗒”的拐杖声,停在她门外。门把手“咔哒”轻转,她死死捂住嘴,门缝底下却塞进张泛黄照片:民国初年的全家福里,姑妈搂着个穿学生装的姑娘,可那姑娘的脸被墨汁涂得只剩惨白轮廓。她浑身发冷,想起昨儿井台——那月白衫子分明是学生装!“谁?!”她嘶喊着扑过去,门外只剩风扫落叶的沙沙声。

第三天晌午,她壮胆溜进后厨。灶台冷灶,案板上摊着半张人形剪纸,朱砂画的五官歪斜。厨娘背对她剁肉,刀落得又急又狠。“大娘,这宅子……”她刚开口,厨娘猛一回头,眼白浑浊泛黄:“姑娘别打听,打听多了……”话没说完,后窗“哗啦”碎裂!姑娘A抱头蹲下,碎瓷片溅到脚面。再抬头,厨娘已不见踪影,只剩案板上肉馅混着几缕黑发。她逃到天井,姑妈正指挥仆人抬口黑漆棺材进库房。“姑妈,这……”“你表哥病故了。”姑妈眼皮不抬,指尖捻着佛珠,“城里瘟疫,埋不得。”棺材缝里渗出暗红液体,滴在青砖上“滋滋”冒白烟。

当晚暴雨倾盆。姑娘A蜷在帐中,忽听床底“咯咯”轻笑。她哆嗦着掀开纱帐,床沿坐着个穿红肚兜的童子像——昨儿供在厅堂的!瓷脸裂开细缝,眼珠直勾勾瞪她。她尖叫着踢翻床头灯,火苗“噗”地熄了。黑暗里,无数手指刮擦门板,姑妈的嗓音贴着门缝钻进来:“乖囡囡,睡吧……睡了就不记得了……”她摸到鞋底纸条,墨字竟在掌心发烫:“……改了你的名字”。

雨停时她冲出房门,想逃。月光下,姑妈立在槐树下,旗袍下摆滴着水,怀里抱着那口小棺材。见她跑来,姑妈咧嘴一笑,牙缝里塞着黑发:“找这个?”她扬手抛来本皮面日记,封页烫金“林婉清”三字——那是她离家时的本名。姑娘A扑过去接,日记却在半空散开,纸页像黑蝶乱飞。最后一页飘到她脚边,钢笔字力透纸背:“他们用曼陀罗汁洗我的脑,我叫……”名字被血糊住。姑妈的笑声从背后逼近:“现在,你是林秀云啦。”


姑娘A攥着残页缩在柴房角落,指甲抠进掌心。雨后夜气森森,柴堆后传来“沙沙”声——是老鼠?她摸到半截劈柴,循声拨开枯枝。墙角露出个暗格,里面塞满旧物:褪色的红盖头、断柄的银剪子,还有本绒布日记。她抖着手翻开,泛黄纸页上字迹娟秀:“民国十五年三月七日,我叫林婉清,姑母说爹欠债卖了我……”心猛地一沉,她离家前娘喊的正是“婉清”!可昨夜纸条说“改了名字”,姑妈硬塞给她的新户籍簿却写着“林秀云”。

“嗒、嗒、嗒”,拐杖声由远及近。她慌忙藏起日记,暗格却卡住抽屉。门“吱呀”被推开了!姑妈提着风灯进来,灯影在她脸上割出刀刻般的纹路。“找这个?”她晃了晃另一本日记,皮封崭新,“你姑父留的,专治记性差的姑娘。”姑娘A后退撞翻柴堆,姑妈突然扑来,袖口甩出条麻绳兜头罩下!她拼命挣扎,绳子勒进脖颈,恍惚见姑妈从怀中摸出小瓷瓶,倒出粒蜡丸塞进她嘴。蜡壳一咬即化,苦味炸开的瞬间,天旋地转——

再睁眼,她躺在厢房床上,阳光刺得流泪。姑妈正给她掖被角,笑容慈祥:“秀云啊,昨儿淋雨烧糊涂了,嚷着要回乡下。”她摸喉咙,沙哑问:“我……叫什么?”“林秀云嘛!”姑妈拍拍她手,“爹娘病故,投奔姑妈的乖囡。”可枕边压着张新照片:她穿学生装倚着槐树,笑得僵硬。照片背面墨字陌生:“秀云,记住你是秀云。”她胃里翻搅,昨夜柴房的记忆像隔世烟云,唯独掌心烫着“婉清”二字的幻觉。

入夜她溜到后院,想挖出暗格日记。月光下,井台边立着个蓝布衫子人影——正是初见那丫鬟!人影缓缓转身,脸皮剥落半张,露出森森白骨。姑娘A魂飞魄散转身就跑,却撞进姑妈怀里。“又梦游啦?”姑妈搂住她,指尖冰凉,“该喝药了。”廊下石桌上摆着青瓷碗,药汁黑得发亮。她假装就范,端碗时故意失手打翻。药液泼在石板上,“嗤嗤”蚀出焦痕,碗底沉着蜡丸碎屑。

“姑妈,楼上……”她突然指向二楼。姑妈一愣,她趁机挣脱冲向楼梯。木阶吱呀作响,二楼过道黑洞洞的。她摸到主卧,推开门——满屋红烛摇曳,供桌上摆着口小棺材,棺盖半开,里面赫然是她自己的学生装!衣襟别着纸条:“婉清,永远睡在这里。”身后传来姑妈的喘息,她抓起烛台砸向棺材。火苗舔上棺木,浓烟中,她瞥见墙缝里嵌着半块桂花糕,和老家井台那块一模一样。

“抓住她!”姑妈的尖叫刺破夜空。仆人们举着火把涌来,眼白泛黄如厨娘。姑娘A撞开后窗翻出,荆棘划破手臂也顾不上。院墙外是乱葬岗,荒草没膝。她跌跌撞撞奔逃,忽听身后“砰”一声枪响!子弹擦耳而过,她扑进枯井,井底积水浸透衣裳。抬头望,井口围满黑影,姑妈的脸在月光下扭曲:“跑?你的肉身在这儿,魂儿也逃不出宅门轮回!”

井壁湿滑难攀,追兵的脚步声在井沿回荡。她摸到井底碎砖,刻着模糊字迹:“……记忆篡改……真相在……”最后两字被苔藓覆盖。远处传来鸡鸣,天快亮了。可井口黑影越聚越多,姑妈的声音飘下来:“乖乖回来,给你喝忘忧汤……”她攥紧碎砖,井水漫过脚踝,冷得刺骨。


九十年后,九月的蝉鸣撕扯着燥热。小镇姑娘B拖着行李箱站在医科大校门口,水泥牌坊上“仁心医学院”五个字被烈日晒得发白。她抹了把汗,校服衬衫黏在背上——这地方原是民国林家大宅旧址,如今教学楼簇新,可她总觉得砖缝里透着阴气。报到处人头攒动,室友小雅拽她胳膊:“快看!解剖楼!”姑娘B眯眼望去,新造的玻璃幕墙后隐约露出老宅飞檐,檐角蹲着石兽,眼窝黑洞洞的。

“别听那些鬼话!”学姐拍着她肩,指甲涂得鲜红,“什么民国冤魂,都是吓新生的!”可当晚姑娘B在宿舍铺床,下铺女生压低声音:“去年有个学姐,总说半夜听见哭声……后来失踪了。”她嗤笑一声,把家乡带来的艾草挂上床头。夜里风扇嗡嗡转,她正背书,忽觉后颈发凉。转头看,窗外老槐树影子投在墙上,枝桠摇晃如人招手。她猛拉窗帘,布料“刺啦”撕裂——窗框上钉着张黄纸,墨字歪斜:“快走,他们改了你的……”

第二天解剖课,姑娘B盯着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发愣。教授敲黑板:“注意胸腔第三肋骨裂痕!”她凑近看,尸骨陈旧发黄,裂口边缘竟有蜡油凝固的痕迹——和她昨夜撕下的黄纸墨迹一模一样!“同学,不舒服?”教授皱眉。她摇头,却见邻座男生袖口滑出半截红绳,绳结打法像老家招魂用的。课间她追出去问,男生愣住:“什么红绳?我戴的是蓝绳啊。”她揉眼再看,绳子果然变蓝了。冷汗浸透后背,她摸出手机想拍,屏幕突然雪花乱跳,闪出张民国老照片:穿学生装的姑娘站在槐树下,脸被涂黑。

校医室里,姑娘B攥着体检单手抖。医生推眼镜:“轻微失忆?正常,新生压力大。”可她清楚记得昨夜挂艾草,今早却见艾草堆在垃圾桶——她分明没动过!回宿舍路上,她拐进档案馆查校史。泛黄卷宗里夹着张1927年的学生名单,“林婉清”三字被红笔狠狠划掉,旁边批注:“精神失常,送疗养院。”她指尖发麻,这名字昨夜梦里反复出现。管理员递来茶杯:“别查了,那届学生都……”话没说完,窗外“砰”地撞进只乌鸦,撞碎玻璃直扑她面门!

深夜姑娘B溜进解剖楼。月光透过天窗,不锈钢台面泛着冷光。她掀开白布,昨夜那具尸体竟不翼而飞!台面留着湿脚印,从37号柜延伸到门口——37号柜锁着民国时期的老校具。她撬开柜门,霉味扑面而来。箱底压着本皮面日记,封页“林婉清”三字烫金剥落。翻开第一页,钢笔字力透纸背:“他们用曼陀罗汁洗我的脑……”她浑身发冷,这和梦里柴房暗格的日记一模一样!

“谁在那儿?”保安手电光扫来。她慌忙藏日记,却见柜角露出半块桂花糕,干硬发霉。保安逼近时,她瞥见对方袖口——红绳变蓝绳,又变回红绳!她夺门狂奔,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。拐角处,穿蓝布衫的女鬼影一闪而过,脸皮剥落……像极了档案照片里的林婉清。保安的喊声追来:“站住!你偷了37号柜的……”话音被刺耳警报截断。

姑娘B躲进厕所隔间,心狂跳。日记在包里发烫,最新一页空白处突然洇出血字:“B,轮到你了。”她摸向颈后,那里有块胎记,今早镜子里还是月牙形,此刻却变成针孔状疤痕。窗外老槐树影扑上玻璃,枝桠拼出“快逃”二字。她咬破手指在日记空白页写:“我是谁?”血字刚干,整页纸“嗤”地冒烟焦黑。走廊传来皮靴声,停在隔间外。门把手缓缓转动……


姑娘B蜷在厕所隔间,门缝底下渗进一线冷光。门把手“咔哒”轻转,她屏住呼吸摸到日记本——焦黑页上竟浮出新字:“别出声,他们能改记忆”。门外皮靴声绕了两圈,忽听小雅的嗓音:“姐,真没人?”“搜仔细点。”保安压低声音,“教授说这届‘容器’不能出错。”姑娘B捂住嘴,昨夜偷看的校史卷宗闪过脑海:1927年“疗养院”实为记忆实验所,林婉清是第一个“容器”。

天亮后她装作若无其事上课。解剖课上,教授指着新尸体:“注意蜡油痕迹,和民国凶案一致。”姑娘B盯着尸骨第三肋,蜡油凝成诡异符文。邻座男生递来笔记,她瞥见“林秀云”三字——正是档案里划掉的名字!她脱口问:“这名字……”男生困惑眨眼:“我写的是‘张莉’啊。”她再看笔记,字迹果然变了。冷汗顺着脊梁淌,昨夜日记的血字在脑中回响:“轮到你了”。

午休她溜到图书馆古籍部。管理员老张推老花镜:“林家大宅?早拆了,只留了口井。”他翻出张泛黄图纸,井台位置正对解剖楼地下室。“当年闹鬼,填井时挖出个铁盒。”老张突然咳嗽,图纸被风卷走。姑娘B追到走廊,图纸卡在消防栓上,井台图旁多行铅笔小字:“记忆篡改器藏在……”字迹被橡皮擦得模糊。她揉眼再看,字迹消失了。

傍晚姑娘B潜入解剖楼地下室。铁门虚掩,霉味混着福尔马林刺鼻。手电光扫过,满墙玻璃罐泡着脑组织,标签写着“1927-林婉清”。她胃里翻搅,罐中灰白脑髓竟有蜡油纹路!角落铁架上摆着铜制仪器,齿轮咬合如钟表,底座刻着“忘忧汤”。她伸手触碰,仪器突然嗡鸣,脑中炸开幻听:“……喝下它,你叫林秀云……”眼前闪现民国场景:姑妈捏她下巴灌蜡丸!她踉跄扶墙,镜面映出自己脸——左颊浮现青黑掌印,昨夜分明没有。

“抓到你了。”保安堵在门口,手电光刺得她睁不开眼。小雅从他身后闪出,蓝布衫子下摆滴着水——和民国丫鬟一模一样!“教授等你好久。”小雅笑出声,眼白泛黄如厨娘。姑娘B抓起铜仪器砸向灯管,黑暗中她夺路狂奔。走廊声控灯诡异地全亮,每扇门后伸出枯手抓她脚踝。她撞进档案室反锁门,喘息着翻日记。泛黄纸页间夹着张新照片:她穿民国学生装倚槐树,笑得僵硬。背面墨字陌生:“B,记住你是B。”

手机突然震动,匿名短信:“想知道真相?子时井台见。——A”姑娘B浑身发冷。林婉清的“A”?她冲到校园后山,乱葬岗早夷为平地,只剩口枯井。月光下井沿刻着“宅门轮回”四字,苔藓覆盖处露出“记忆篡改”残迹。她掏出日记对光细看,林婉清的笔迹里藏着微小针孔照片:民国姑妈正给年轻姑娘灌蜡丸,那姑娘的脸……竟和她自己一模一样!

子时钟声敲响。井口飘下张纸:“跳下来,真相在井底。”她探头望,井水映出两张脸——她的和林婉清的,正缓缓重叠。身后草丛“沙沙”作响,小雅举着铜仪器逼近:“别挣扎了,你的记忆……”话音未落,井水突然沸腾!黑影从井底窜出,直扑小雅面门。姑娘B趁机跳进井,下坠中听见林婉清的哭喊:“快逃!他们用蜡丸改写轮回……”

井底积水及腰,她摸到湿滑井壁。苔藓下刻着完整句子:“真相在蜡丸,轮回因篡改。”抬头望,井口被黑影遮蔽。小雅的声音飘下来:“找到你了,新容器。”水面泛起涟漪,浮起半块桂花糕,干硬如昨夜。她攥紧日记,井水漫过胸口,冷得刺骨。


姑娘B泡在井底,井水刺骨地漫过锁骨。水面倒映的两张脸——她的和林婉清的——正缓缓分离,林婉清的影像张嘴无声呐喊。井口黑影晃动,小雅的声音像毒蛇钻进来:“教授说,你比婉清更合适。”她摸到井壁刻字“真相在蜡丸”,指尖抠进苔藓缝。忽听“噗通”水响,个蓝布包裹沉到脚边。解开是半块桂花糕,干硬发霉,内里嵌着粒蜡丸!

她颤抖着掰开蜡丸,苦味炸开的瞬间,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:昨夜她根本没回宿舍,而是被灌下蜡丸;解剖课尸体是林婉清的遗骸;小雅袖口红绳是操纵记忆的开关……最骇人的是,她颈后针孔疤痕里,埋着微型“记忆篡改器”。井水突然沸腾,黑影从深处窜出——不是鬼,是穿蓝布衫的民国丫鬟!枯手抓她脚踝,力道却轻得像指引。她跟着黑影潜入井壁暗道,爬出时竟在解剖楼地下室。

铜制“忘忧汤”仪器嗡鸣运转,齿轮咬合处滴着蜡油。姑娘B摸到控制台,刻着“1927-2023轮回启动”。她掏出日记本,泛黄纸页在仪器蓝光下显出隐形字:“蜡丸含曼陀罗,篡改记忆植入轮回。”突然,铁门“哐当”洞开!医学院李教授踱进来,金丝眼镜反着冷光:“林婉清的魂儿,总附在新容器上。”他身后跟着小雅,蓝布衫下摆滴着井水,“可惜,你发现了核心秘密。”

“你们用蜡丸洗脑?”姑娘B后退撞上玻璃罐,林婉清的脑组织在福尔马林里晃动。李教授轻笑:“洗脑多粗暴。我们只是……修复记忆漏洞。”他示意小雅,“上届学生张莉,因记忆混乱跳楼了。”小雅举起铜仪器,红绳在腕间缠绕:“你昨晚偷看的校史,是我们让你‘偶然’发现的。”姑娘B脑中轰鸣——难怪笔记字迹会变,难怪胎记成针孔!她猛地抓起蜡丸残壳:“林婉清没疯,是你们篡改她记忆!”

“聪明。”李教授鼓掌,“但晚了。”小雅启动仪器,齿轮加速旋转。姑娘B太阳穴突突跳,眼前闪现幻觉:她穿着民国学生装跪在井边,姑妈(李教授的曾祖)正灌蜡丸!“不!”她扑向控制台,扯断一根导线。仪器骤停,蓝光熄灭的刹那,满墙玻璃罐“噼啪”炸裂!灰白脑髓溅上墙壁,拼出“冤”字。小雅惨叫捂眼,红绳突然勒进皮肉——蓝布衫子下,她的脸正剥落成民国丫鬟的模样!

混乱中,姑娘B拽下颈后针孔里的微型器,金属片烙着“容器B”。李教授暴怒扑来,她抄起福尔马林瓶子砸向仪器核心。火苗“轰”地腾起,浓烟中,她瞥见控制台暗格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蜡丸,标签从“1927-A”到“2023-B”。最旧的那粒刻着“林婉清”,丸壳裂开,露出半张微型胶片。她抓起胶片塞进口袋,冲出火场。

校园警报凄厉长鸣。姑娘B躲在槐树后喘息,胶片对着月光——是林婉清的绝笔录像:她被绑在井台,李家曾祖狞笑灌蜡丸,“宅门轮回,记忆篡改,真相永埋!”画面切到现代,李教授对小雅下令:“把B的记忆调成‘自杀’。”她浑身发冷,胶片背面有行小字:“蜡丸可逆,找老张。”

晨光刺破云层,她奔向图书馆。老张正整理古籍,见她冲来,颤巍巍拉开抽屉:“婉清托我等九十年……”抽屉里躺着半本残破日记,扉页钢笔字力透纸背:“若见B,给她这个。”夹页是张泛黄药方——曼陀罗解毒剂配方!老张突然捂胸倒地,嘴角溢出黑血。姑娘B扶住他,老张气若游丝:“快……用解药……他们改了全校记忆……”窗外,李教授的车正驶进校门,车窗后小雅的蓝布衫若隐若现。

姑娘B攥紧药方冲向实验室。操作台上,她颤抖着调配解药:曼陀罗解毒剂需用桂花糕做引子。她掰开井底捡的霉糕,混入草药熬煮。药汁沸腾时,手机弹出全校通知:“学生B精神失常,持刀伤人。”配图是她的照片,P着狰狞表情。她冷笑,灌下滚烫药汁——苦味中,林婉清的记忆彻底苏醒:她不是投奔亲戚,是被李家骗来当“记忆容器”!

药效发作的刹那,走廊传来脚步声。门把手转动,李教授的声音阴冷:“最后的机会,B同学。”她抓起解药瓶藏身后,实验室门“吱呀”推开……


姑娘B把解药瓶塞进实验服内袋,滚烫药汁灼着皮肤。李教授踱进门,金丝眼镜后眼神像盯猎物的鹰:“监控拍到你毁坏设备,还偷解剖室遗骸。”他甩出平板,屏幕显示她“持刀袭击小雅”的合成视频。她盯着他袖口——红绳变蓝绳,又变回红绳,和保安那晚一模一样!“蜡丸能篡改记忆,但改不了真相。”她摸向内袋,药方纸角扎得掌心生疼。

“真相?”李教授突然大笑,从怀中掏出铜仪器,“看这个。”齿轮咬合处嵌着微型屏幕,播放着林婉清的“自杀录像”:她穿学生装跳进枯井,水面浮起蜡丸。姑娘B太阳穴突突跳——这画面昨夜才“梦见”,此刻却像亲历!“每轮回一次,记忆就覆盖一层。”李教授指尖抚过仪器,“1927年婉清跳井,2023年你也会跳。”他逼近一步,袖口红绳无风自动,“你颈后的针孔,正接收新指令:现在,去天台。”

她脑中轰鸣,双腿竟不受控地转向门口!药方在胸口发烫,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:“林婉清没跳井……她被推下去的!”话音未落,李教授眼神骤冷,铜仪器嗡鸣加速。姑娘B膝盖发软,眼前闪现幻觉:自己一步步走向天台边缘……“不!”她抓起烧杯砸向仪器,玻璃碎片四溅。李教授暴怒扑来,她趁机将解药泼向他脸!

药汁溅进李教授眼睛,他惨叫捂脸。姑娘B夺门狂奔,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。每扇门后伸出枯手抓她脚踝,幻听灌满耳:“跳下去……你是B……”她跌进档案室反锁门,喘息着翻老张给的残破日记。泛黄纸页在月光下显出隐形字:“蜡丸靠红绳触发,烧断它就能破轮回。”她摸向颈后针孔,微型器连着根细如蛛丝的红绳,隐没皮下!

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。她扒开窗帘,校园已被警车包围。小雅站在警车旁,蓝布衫下摆滴着水,正对警察指她窗口。姑娘B抓起裁纸刀,刀尖抵住颈后皮肤——烧断红绳需高温,但解药只剩半瓶。她灌下最后药汁,火焰从胃里烧起。幻觉中,林婉清的哭喊与她心跳重叠:“……他们用蜡丸洗我的脑……”

突然,解剖楼方向“轰”地炸响!火光映红半边天,正是李教授的实验室。她趁乱溜到后山枯井,井沿刻字“宅门轮回”被烟熏得发黑。井底浮起半块桂花糕,内嵌蜡丸裂开,露出胶片。她对着月光细看:林婉清被绑在井台,李家曾祖狞笑灌蜡丸,录音笔录下原话:“轮回因记忆篡改,真相在蜡丸核心……”画面切到现代,李教授对小雅下令:“把B调成‘自杀容器’。”胶片背面有行血字:“蜡丸可逆,但每破一次轮回,记忆就碎一层。”

警笛声逼近井口。她摸出裁纸刀,刀尖抵住颈后红绳。烧断它,就能恢复林婉清的记忆,但自己可能变白痴——胶片警告“记忆碎一层”。井水映出两张脸:她的和林婉清的,正缓缓重叠。小雅的声音飘下来:“找到你了,B容器。”

她闭眼回想:昨夜灌解药时,老张咽气前说“全校记忆被改”。难怪同学都喊她“疯子”,难怪保安追捕她!刀尖刺破皮肤,红绳绷得发亮。井水突然沸腾,黑影从深处窜出——是林婉清的魂?还是李教授的陷阱?她狠心一割,剧痛炸开的瞬间,九十年记忆如玻璃倾泻:

她看见林婉清被推下井,看见自己入学那天,李教授在档案馆调换她的录取通知书……最骇人的是,小雅蓝布衫下,藏着九十个轮回的“容器”尸体!幻觉中,李教授狞笑逼近井口,铜仪器对准她太阳穴:“这次轮回,你输定了。”

她瘫坐在井沿,颈后血流如注。裁纸刀当啷落地,红绳断了半截。井底传来林婉清的哭喊:“快逃!他们改了全校记忆……”抬头望,井口黑影遮蔽月光,小雅举着铜仪器俯视她,蓝布衫滴着井水。


姑娘B瘫在井沿,颈后血滴进井水,漾开圈圈黑红。小雅的蓝布衫垂到井口,铜仪器嗡鸣着对准她太阳穴:“教授说,这次轮回必须完美。”她脑中轰鸣,林婉清的记忆碎片如玻璃渣扎进神经——看见1927年姑妈推人下井,看见2023年李教授篡改全校监控。最痛的是,小雅蓝布衫下摆滴落的水珠,竟和林婉清跳井时的井水一模一样!

“蜡丸……可逆……”她嘶声挣扎,颈后断绳抽搐如活蛇。小雅突然笑出声,眼白泛黄:“可逆?每破一次轮回,你的记忆就碎一层。”她晃了晃铜仪器,“上届容器张莉,恢复记忆后疯了,自己跳楼的。”话音未落,警笛声刺破夜空!姑娘B趁机抓起裁纸刀,刀尖抵住小雅手腕——蓝布衫撕裂处,露出皮下密布的红绳网络!

“抓活的!”李教授的吼声从井上传来。小雅甩手挣脱,红绳从她袖口射出,缠住姑娘B脚踝猛拽!她仰面跌进井水,冰凉刺骨。水面倒映的两张脸——她的和林婉清的——正急速融合。井壁苔藓下刻字“真相在蜡丸”突然发光,她摸到井底铁盒,撬开竟是满盒蜡丸,标签从“1927-A”到“2023-B”。最旧的那粒“林婉清”丸壳裂开,嵌着微型U盘。

她咬牙吞下U盘,苦味炸开的瞬间,记忆如潮水决堤:林婉清没死,是李家把她囚在井底实验室,用蜡丸篡改记忆制造“轮回”假象!全校师生早被植入指令,视“容器”自杀为常态。U盘最后画面是李教授狞笑:“宅门轮回是幌子,真相是——我们贩卖记忆牟利!”

井水漫过口鼻,她拼命蹬水浮出。井口围满警察,李教授正对领队指她:“这学生持刀伤人,精神失常!”小雅递上平板,屏幕是她“袭击同学”的合成视频。她抹掉脸上的水,举起蜡丸盒:“看标签!每粒蜡丸都记录着谋杀!”警察愣住,李教授眼神骤冷:“精神病人的妄言。”

混乱中,她冲向解剖楼。火场余烬未冷,她扒开瓦砾找到“忘忧汤”仪器残骸。核心齿轮卡着半张胶片——林婉清的绝笔录像:她被绑在井台,李家曾祖灌蜡丸时漏说关键:“蜡丸核心含曼陀罗,但解药需用桂花糕引子!”她脑中电光石火:老家带来的艾草挂件,正是桂花糕原料!

她撕下艾草混入仪器残油,熬出最后解药。灌下时,全校广播突然响起:“紧急通知:学生B持械闯入实验室……”配图是她的脸,P着血手印。走廊声控灯全亮,每扇门后伸出枯手抓她脚踝。她冲进校长室,反锁门翻出保险柜——校史档案显示,李家百年来用“记忆篡改”控制医学院,受害者名单里“林婉清”三字被红笔划掉,旁边批注:“轮回第1次,容器报废。”

窗外,警车包围大楼。李教授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:“B同学,出来吧。全校师生都等着看你‘自杀’。”她摸出手机,U盘数据刚传到暗网,屏幕弹出匿名留言:“我是张莉,上届容器。烧红绳,破轮回——但你会忘掉所有。”她想起胶片警告“记忆碎一层”,咬牙抓起打火机。颈后断绳突然绷紧,幻听灌满耳:“跳下去……你是B……”

校长室门被撞得巨响。她点燃打火机凑近红绳,火焰舔上皮肤的刹那,九十年记忆如玻璃倾泻:看见林婉清在井底刻字,看见自己入学那天被调换通知书……最痛的是,小雅蓝布衫下,藏着九十个轮回的“容器”尸体!火焰灼烧处,红绳“嗤”地断裂。

剧痛炸开的瞬间,全校广播骤停。她踉跄扑到窗边,校园景象变了:警察举着“缉拿凶手”牌子,可标语字迹正扭曲成“冤魂索命”;小雅蓝布衫剥落,露出皮下密布的红绳;李教授金丝眼镜碎裂,眼眶里爬出红绳触须!全校师生集体僵住,眼白泛黄如提线木偶。

“不……”李教授捂脸惨叫,红绳从他七窍钻出,“轮回不能断!”他扑向她,铜仪器射出蓝光。她举起蜡丸盒砸向仪器,火苗“轰”地腾起。浓烟中,林婉清的哭喊与她心跳重叠:“真相大白了……”

火势蔓延,她冲向天台。晨光刺破云层,全校师生如木偶般转向她,眼白泛黄。李教授在火场中嘶吼:“轮回永续!下一个容器已在路上!”她站在天台边缘,颈后断绳垂落,风卷起蜡丸残渣。井底U盘最后画面闪过:林婉清在井底刻字“宅门轮回,记忆篡改真相——我们是人,不是容器。”
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她张开双臂,风灌满衣袖。九十年记忆碎片在脑中飞旋,唯独忘不掉林婉清最后的笑脸。脚下是乱葬岗旧址,远处警车红蓝光闪烁。她纵身一跃——

下坠中,井底传来林婉清的哭喊:“快逃!他们改了……”话音被风声吞没。她闭眼等待撞击,却落入一张大网。睁眼是警察的惊愕脸,怀中紧抱的蜡丸盒散落一地。李教授被铐走时回头狞笑:“轮回……永不停……”

三个月后,法庭宣判李教授死刑。姑娘B作为证人出庭,陈述时突然卡壳——她忘了关键证据藏在哪。走出法院,阳光刺眼。小巷转角,穿蓝布衫的老妇递来桂花糕:“婉清托我给你的。”她掰开糕,内嵌蜡丸刻着“记忆永续”。

她扔掉蜡丸奔向老槐树。树洞里塞着林婉清的日记,最新一页空白处洇出血字:“B,谢谢你。但轮回……还在继续。”她摸向颈后,针孔疤痕完好如初。远处医学院钟声敲响,新生们涌出校门,每人袖口都缠着红绳。

她转身离开,风卷起衣角。背包里,半块桂花糕静静躺着,内嵌蜡丸微微发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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